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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8TXT > 历史 > 时空过客4251 > 第四百八十七章 赣南的彭拜

从四月中旬开始,一股山雨欲来的氛围就在土共各根据地内弥散开了,紧张与兴奋的情绪也开始逐渐传播。

尤其是在南方,或许因为对外贸易更为发达的缘故,这里各级干部纷纷发现,自家的货物突然变得不那么好卖了。

有的是之前的老顾客不再出现,许多工厂好几天都没接到新的订单,有的是部分买家付了定金后便销声匿迹,连钱都不要就直接跑了,生产出来的货物也不得不积压在仓库里面。

好在的是,对于这个情况土共内部并非完全没有准备,或者说早已有了预料,显然,之前安心挣钱的闲适日子,已经彻底跟大家说拜拜了。

不过要说这两年真有多轻松,那也不至于,无论是建设新工厂还是开辟新商路,都不是件简单的工作,而且土共内部也很少有干部具备相关经验,大伙都是摸索着来干,能够达到现在的水平,已经相当不容易了。

从某种程度上讲,在如今的土共眼中,对外贸易的存在意义更多还是在锻炼队伍的同时,发展内生工业力量,

至于赚的那点钱,在不需要进口高级工业设备,又可以自产大部分工业品的情况下,就纯粹是做个积累了。

从这里也可以看出程刚对于根据地发展的重要性,作为一个从零开始起步的后发工业势力,人力之类的开销其实都是小头,进口设备和技术才是最大的财政负担。

而程刚的金手指可以有效地缓解这种负担,如今他已经很少运输成品物资了,为的就是将有限的运力用到最优的性价比。

机床、合金、复杂工件,这些工业产品大多是42位面的淘汰型号(以设备为主),或者现代的大路货(以材料和中间件为主),成本低得吓人,而且也不容易引人注意。

可放到这个年代,一般情况下国内往往需要付出数十倍,乃至成千上百倍同等质量的农副产品去交换,而且还得面临被卡脖子的现实。

话说回来,正是因为具备了这个极为有利的条件,土共才能以一种好整以暇的态势,有恃无恐地面对如今繁杂的变局,而非外人所想象的那样自乱阵脚起来。

赣南锐京,虽然中央和红一方面军在两年前就已经撤离了此地,但因为之前建设的基础,以及锐京与赣东北、闽西、粤北之间的地理联系,这里仍然是南方红色根据地,尤其是闵赣粤边区的核心地带。

而眼下坐镇此地,并将根据地内一切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的领导人,正是五年前在程刚的干预下逃过一劫的彭拜同志。

当初因为叛徒白鑫的出卖,彭拜和其他几位土共高层干部的踪迹已经暴露,果党特务为此还特地联络了租界巡捕房对他们实行抓捕。

不过因为程刚提前告知了此事,伍翔宇领导的特科采取针对手段,不仅及时将彭拜等人转移离开,而且还趁机给了敌人一个狠狠的教训。

这件事在那年的申海滩似乎还引发了不小的波澜,毕竟就在租界和华界交汇的路口可是爆发了一场不小的枪战。

此后果党特务机关在掀起一轮报复行动后,还因为损失过于惨重,不得不偃旗息鼓了好长一阵。

不过对于彭拜来说,后面发生的事情就和他无关了,为了保险起见,他和杨殷等不慎暴露的同志,只得暂时离开申海躲避追查。

后来在李润石和程刚的强力邀请之下,大概是29年左右,彭拜来到了赣南工作,之后便再也没有离开过。

话说,这位大地主阶级出身,又以农民运动起家,甚至被李润石称之为“农民运动大王”的同志同,因为历史上牺牲过早,给后世遗留下的痕迹着实少得可怜。

但这并不影响他在党内的地位以及他的实际能力,作为六大当选的政局委员,就资历而言,至少在六大开会时,彭拜还要略胜过李润石一筹。

当然,这些都已经过去了,在这条彭拜没有牺牲的时间线上,他这个党内典型的农村派,和李润石之间的关系肯定不是一般的紧密。

之前和李润石的交往经历以及来到赣南后的所见所闻,让彭拜同志很快就认同了李润石的理念,同时也迅速确定了自己的定位。

没有过多参与那几年土共高层之间的争论,彭拜这个中央农委书记,直接接手了根据地内最为复杂的土改工作。

从成立之初开始,土共就在以各种方式探索着农村土地改革的路线,而彭拜就是其中最突出的代表。

当年彭拜在他的家乡海陆丰带头搞农运,做的头一件事情,就是当着自家佃户的面,把家中的所有地契烧了个精光。

“彭家的田不是彭家的,更不是我彭拜的,这些田,是农友们的血汗,现在,趁着这个机会,把它们都还给大家。”

——这句话,彻底奠定了彭拜在海陆丰一带的威信,要知道,当时还只是22年,土共才不过成立了一年。

而自红军开辟槿甘山根据地之后,土地革命就此进入了一个崭新的篇章,同时也浮现了层出不穷的问题。

事实证明,光有后世总结出来的先进经验,或许能够起到一定作用,但肯定没法达成立竿见影的效果。

早在槿甘山时期,程刚还没摊牌的时候,就直接拿出了不少资料供李润石参考,所以那次颁布的《土地法》,就完善程度而言绝对能够算得上顶尖水平,一直用到现在都相当适用。

“依靠贫农、雇农,联合中农,限制富农,消灭地主阶级,变封建半封建的土地所有制为农民的土地所有制,分配办法是,在原有耕地基础上,按人口平均分配,抽多补少,抽肥补瘦,给地主富农分同等的土地。”

这便是历史上的土共在经历多年革命之后,用鲜血和汗水总结出来的经验,但问题是任何的规章制度都是由人来执行的,设计得再好,实践时也难免会出现问题。

同时又因为早期的战争环境较为恶劣,所以当时李润石等人的精力还无法全部放到基层土改中去,大家只能在磕磕绊绊中艰难行进。

这一局面一直等到彭拜的到来才有所缓解,30年的赣闽粤根据地已经初步成型,各地随之掀起了新一轮轰轰烈烈的土改运动。

但由于当时划分阶级成分的文件存在不少争议,党内同志的思想也尚未完全统一,在缺乏一致性政策引导的情况下,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大批“左”的现象。

彭拜在发现问题后,利用下乡熟悉工作的机会,跑遍了锐京周遭的大小村落,甚至还专门前往凝都、余都、回昌等地调研,亲自访问农民,征求他们对土改的意见。

最后彭拜掌握了四十多个村子的基本情况,在通过汇总分析,形成了一份切实的调查报告。

在报告中,彭拜首先以锐京附近的七堡乡为例,分析了错划阶级成分的具体情况,并明确提出划分阶级成分的正确标准只有一个,那就是依据人们对于生产资料的关系的不同,来确定各种不同的阶级,即:

“由于对生产资料占有与否,占有多少,占有什么,如何使用,而产生的各种不同的剥削被剥削关系,就是划分阶级的唯一标准。”

严格来说,这份报告里提及的划分阶级成分标准问题,程刚拿出的资料里也有不少涉及,但后世的资料并不一定完全切合眼下的局面,所以二者对其他同志的说服力,自然也有着不小的差别。

更关键的是,彭拜能够服众,还与他本身在农民运动方面的深厚资历离不开关系,这也是其他同志难以替代的,同样的话从不同人嘴里说出来,效果肯定有所不同。

顺道一提,当年彭拜下乡调研时的搭档,正好就是同样刚来苏区的任培国,后者在北方执行土改的模式,很大程度就受到了彭拜的影响。

而等彭拜将这些工作理顺之后,恰好李润石顺利入主中央,并将原中央苏区的担子交到了他的手里,他也由此成为土共南方地区的核心人物。

作为统领全局的领导人,除了要管理农业事务之外,彭书记还不得不兼顾工业和军事方面,好在锐京这里并不缺乏资料,只要想学,大家总能找到自己想了解的知识。

转眼两年过去,眼下在各大洋行的压力之下,大量买办商户纷纷开始缩减与苏区的贸易,诸多工厂都出现了原料紧缺以及商品积压的问题。

面对这个让人头疼的情况,彭拜的情绪并没有多大波动,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接下来的风风雨雨,倒是让其他同志也跟着稳定了下来。

“卷烟厂的生产先不要停,之前咱们的烟叶库存还有不少,应该可以撑一段时间,不过牌子暂时得换换,后面优先考虑给部队的供应。

对了,马上烟农就要开始育苗,让地方上趁着这个机会,快点推广咱们的新品种,农院的同志都做了好几年的试验,也该到普及的时候了。

还有那几家五金厂,之前不是已经设计好了方案么,产品能供应军用的一律保持生产,不能的就赶紧转产。

现在咱们自家的库存又还没满,趁着时间来得及,抓紧多储备一点,总不会错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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